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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宋会乔】不倒翁

天晴得不彻底,太阳是白色的。傍晚太阳还未落山,月亮便出现在天边,显出极黯的一圈轮廓。入夜后,明月高悬,云朵染上月光,顺着风势缓缓朝南移动。

  宋清远在医院待了几天,乔一成的情况也有所好转,过两天就要尝试撤掉呼吸机。宋清远回了一趟出租屋,洗澡前将阳台上晾干的衣物收了下来,衣服上散发出洗衣粉的清香,宋清远抱着衣服仰视夜空,但见月色溶溶。

  出发回北京前,宋清远磨磨蹭蹭的不愿走,乔一成被磨得没了脾气,哄孩子似的哄他,说纵使分隔两地,两人望见的也是同一轮月亮。现在宋清远不知道乔一成在病房中能否看见月亮,此时此刻,任视线延伸,或许他与乔一成的目光会在月亮上交汇。

  可是事不遂愿,肺部感染没好全,没等撤掉呼吸机,一天晚上乔一成又发起热来,人也再度陷入昏迷。

  医生护士忙忙碌碌,声音杂沓,有人在叫他的名字,乔一成做不出回应。闭眼时他看到天花板上的灯光,白昏昏的。几秒后眼皮被人扒开,一束强光射进来,像照进海中的太阳。

  意识完全消散前,乔一成昏昏恍恍,不知道自己是即将要进入梦乡,还是要从梦中醒来。他曾想要给宋清远造一场梦,也许从那时起就一直置身梦中,如果真是如此,那他感激有这样一场梦,能够承载他为数不多的好时光。

  仿佛慢慢沉入水底,五官被水淹没,乔一成无知无觉。

  宋清远站在ICU门外,心里无着无落,乔四美俯在乔三丽肩上小声地啜泣,哭得他愈加心慌意乱,他没去安慰乔四美,只是坐在长椅上望着那扇门。心里一团乱麻,坐了几分钟就坐不住了,宋清远站起来,到了走廊上,他不知道要去哪,只能在过道来回踱步,再将不安带给别人。

  在深刻的无力感中,宋清远情绪失控,开始痛恨自己,恨不得像掐断绿萝的根茎一样拧折自己的手脚。如果自己早两天回来,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。他会处理地上的积水,会将出租屋的一切恢复原样,现在两人会相拥着进入黑甜的梦乡,而不是隔着一道墙,彼此间看不见摸不着,前方路上只有尚难测定的生死。

  宋清远在盥洗室洗了个脸,冷水如刀割肉,看着镜子中那张嗒然若丧的脸,宋清远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:"操他娘的!"他不知道在骂谁,大概在骂自己,或者是看不见的神灵。

  又是抽血又是输液,折腾了大半夜,乔一成的体温终于降了下去,各项指标也逐渐恢复了正常。医生和乔家人说明了情况,宋清远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来,心里松快后惊觉全身汗涔涔的,在冷寂的冬夜,他出了一身虚汗,走到楼下被穿堂风一吹,浑身冷飕飕。

  身上冷飕飕,心内也冷飕飕。虽然指标正常,乔一成却一直没醒。

  旭日东升,天边红堂堂的,猫狗鸟雀都活动起来,医院门口支起了许多早餐摊子,人声鼎沸,乔一成依然睡着。日上中天,阳光似春日明媚,街上汽车川流不息,汽车喇叭东响一下西响一下,乔一成仍旧没睁开眼睛,好似在冬眠。

  日头西斜,大地镀上金黄色的一层光。宋清远穿上隔离服,戴好帽子口罩,进入病房探视。

  医生站在病床旁边,看不见面容,只看见一副眼镜和一双眼睛,正朝他们招手:"来,家属过来喊几声,叫他的名字。"

  乔三丽小跑着走过去,低下头喊了几声"大哥",宋清远也在一旁叫乔一成的名字,连着叫了好几声。乔一成似乎有了反应,轻微地呛咳了一下,眼皮还是合着的。

  "这是有意识了,继续,看能不能喊醒。"医生的语气有些激动。

  "大哥,我们来看你了,宋大哥也来了,就在这里,你睁睁眼好不好?"乔三丽在乔一成耳侧喊,效果微乎其微,这次没有任何反应,刚才的一声呛咳恍如昙花一现。她眼中噙泪,抬头问宋清远,"宋大哥,怎么办?"

  宋清远也是心神不定,接着喊了几声,乔一成只是静静躺着。

  "大哥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?可以刺激一下他。"

  宋清远脑中灵光一现,急忙问医生:"你们这有没有随身听?"

  那个医生帮忙去工作台问了一圈,最后一个小护士从更衣柜里拿出了随身听,但是磁带上并没有宋清远想要的歌。

  没等探视时间结束,宋清远就出了病房,一路出了医院大门,驾车去了最近的电器店。到了医院,他将随身听与一盘磁带交给了护士,托她带进去放给乔一成听,说或许有用。

  小护士看了眼磁带上的歌名,眼神复杂地看着宋清远:"确定是这首歌?"

  宋清远点点头:"对,就是这首。"

  小护士没再多问,给随身听消毒去了。

  在稠人广众间,乔一成曾被赶鸭子上架,唱了一首《爱如潮水》。这首歌寓意不怎么好,但乔一成唱得认真,在歌声中他们都在望向彼此,那时一切都很好。

  一首歌不知道被播放了多少遍,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歌起了作用,总之当天晚上,乔一成醒了过来。

  虽然见过多次,宋清远依旧无法习惯乔一成全身插满管子的模样,这次进去探视,内心虽没有第一次进来时如万箭攒心般心疼得无法自抑,也仍旧感到一阵激荡。宋清远对乔一成的印象没有随时日更新,夜深人静时一想到乔一成,总觉得还是平时能走会说的样子。

  "一成,你挺爱睡的,昨天我们来的时候还在做梦呢。"宋清远言笑自若,像在揶揄,他的声调比平时大,存心要盖过那些仪器运转声与咳嗽声。第一次进来时医生嘱咐过,来探视的家属要鼓励患者,这样才能让患者减轻心理压力,积极配合治疗。

  乔一成的目光落在宋清远脸上,他眼睛清澈,精神好了许多。

  "你这么看着我干嘛?"宋清远眼中全是笑,故意曲解他的意思,"现在戴了口罩看不见脸,你得再等等。"

  "大哥好像在瞪你。"乔二强傻愣愣地回答,说完他也笑了,对乔一成说道,"大哥,明天可以操作拔管了,顺利的话就能转进普通病房。"

  乔一成点点头,手指朝附近的一个医生指了指,意思是人家已经将这件事通知给他了。

  乔二强没有乔四美她们这样上道,没给宋清远额外留时间,从始至终都在病房里待着。乔二强还是老样子,说话如记流水账,讲重点前需得东拉西扯一大堆,听他说话就像在吃一个两人合抱不过来的大包子,吃了半天,要将肚皮撑破了,还没吃到馅。

  偶尔宋清远会帮着乔二强捋思路,让他挑重点说。等乔二强说完,宋清远也有样学样,净说些没营养的废话,他也不避忌,诸如"想不想我""做梦梦到我了吗"之类的话张口就来。

  听完后乔一成手抬起来,做了个写字的动作。

  "大哥你手痛啊?"乔二强不明就里。

  宋清远早去和护士借了纸笔来,他将纸垫在自己手心,让乔一成在上头写字。

  虽然仍在病中,但身体没有前几日那样虚弱,乔一成用笔有力,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字。宋清远手心痒痒的,侧着头去看,越看越感觉不对劲,等乔一成落笔,宋清远双眼圆睁,手上没动作,宛如入了定。

  乔二强也凑过去看,反应同宋清远的一模一样。

  纸上字迹工整如常,许是后来失了力,后几个字有些歪,却也不失娟秀。只是文字表达出的意思没有字迹那般漂亮,乔一成写的不是什么缠绵情话,而是:叽叽歪歪的,吵得头痛。

  假如乔一成知道宋清远此前曾将一种甘之如饴的痛苦称为"粉红的痛苦",假如他现在能和宋清远交谈,那么他会说他此刻也切实体会到了这种"粉红的痛苦"。他们不像在病房,像在茶餐厅,床边没有哭声与眼泪,只有无意义的说话,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后生,从死的无知无觉中回到生的微小的痛苦中。

  人生处处是暗礁,乔一成这次又触了礁,而且比前一次更厉害,幸好船身只是倾斜,没有翻没,经过医生的奋力挽救后得以继续航行。乔一成已经能自主呼吸了,拔管后血氧并没往下掉,指标稳定,观察一天后,乔一成被推出了ICU。

  天是阴的,从早上开始,一直在下雨,不过雨势微弱,说是下雨,更像下雾,地上白濛濛的。

  几人合力将乔一成从推床上抬到病床,宋清远看见一张揉皱的纸条掉在地上,好像是从被子中掉出来的。他上前一步,捡了起来,拿到眼前一看,上面是一句话:春秋代序,人死人生,自然之道,别难过,好好活着。

  字迹熟悉,不过浅淡而扭曲,不像写在纸上,像浮在纸上,好似马上要从纸面飞出去。能看出来写这些字时,乔一成没剩多少力气,下笔很不稳。

  宋清远明白,这是预备好的一封遗书,乔一成的愿望很简单,让他们都好好活着。宋清远眼眶开始发热,经过这一遭,他才明白原来生活竟是这样。对于他们这些普通而平凡的人来说,永不磨灭的希望加上许多不死不活的时刻,就能称为生活,只要一息尚存,就得咬牙活下去。

  乔一成注意到了宋清远的动作,这张字条是意识模糊时写下的,那时他刚进ICU,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。后来知晓这预感不太准,他病情有所好转后,便遗忘了这张纸,直到看见它从病号服外口袋掉出来才重又想起。

  纸条又被塞回手里,宋清远给了乔一成一个柔和的微笑。他握住乔一成正在打点滴的手,在乔一成耳畔说:"我们都好好活着。"

  宋清远带着乔二强出去买日用品了,乔家人都在病房内,里头热热闹闹,真像在茶餐厅。

  "怎么样,我就说咱乔家没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,这不,全须全尾地出来了。"乔祖望在病房中四处转了转,到处摸摸看看,打开了电视。

  "爸,你别吵着大哥了,巧巧也在睡呢。"电视屏幕刚亮起来,就被乔三丽摁关了电源键。

  "啧啧,ICU真是烧钱,住一天价钱比金陵饭店的高级套房还贵咧。"乔祖望又慨叹,他站在窗边远眺,话锋一转,"贵有贵的好处,这单间不赖,又有电视又有空调,外面风景也好看,全是钱堆出来的。现在的世道,挣钱如捉鬼,花钱如流水。"

  "又不是花你的钱。"乔四美将戚巧巧放在一旁的陪护床上,为她盖好了被子。

  "你们这四兄妹,我生我养的,你们的钱,老子也有一份。"

  乔三丽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,说的话如同水上冒出的白气,都在悠然地往上飘:"是宋大哥花的钱。"

  "那......"乔祖望在椅子上坐下来,翘起二郎腿,"那也是应当应份的,老大这次住院和他脱不了关系。"

  话音刚落,一道冷光射来。

  乔祖望一下犯了怵,正准备说点什么,乔一成就拦在他前面开了口,他喉管枯干,嗓音有些喑哑:"我住院和人家没半点关系,你要再说这话就出去。"

  乔四美眉心微锁,不耐烦地说:"爸,你少说两句吧。"

  "没见过儿子和爹这么说话的。"乔祖望嘴里还在念叨,他站起来,似乎要和乔一成挣个高低,等看见乔一成的脸色,乔祖望脚下转了个弯,打开了卫生间的门。

 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,宋清远与乔二强带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了,脸盆、牙刷牙膏、洗脸毛巾等等,两人手里拎满了。除了必需的日用品外,宋清远还买了一大束颜色鲜亮的向日葵,放到了床头柜上。

  "这花真好看。"乔三丽走过去摸了摸花瓣,脸向着乔一成,脸上浮现出笑容,"朝气蓬勃。"

  "就是看它好看才买的,正好用来装饰。"宋清远又从袋子里找出个小纸盒,打开后拿出一个不倒翁,放到乔一成枕边,"给你玩。"

  "我不玩,你给巧巧吧。"乔一成侧目与摇晃的不倒翁对视。不倒翁下半部分是半球形,上半部分做成了绵羊的形状,而且是只高知绵羊,毕竟是穿了衬衫打了领带的,肚子圆鼓鼓,估计里面全是学问。

  "我给巧巧另买了一个,粉色的。"宋清远伸指在不倒翁上触了一下,不倒翁晃动几下又直立起来,他朗声对乔一成说,"祝老乔同志和这个不倒翁一样,不会被生活按倒。"

  "欸,爸回去了?"乔二强放下东西,环顾四周后才发觉病房少了个人。

  "在厕所呢。"乔三丽也才想起来,深感疑惑,忧心忡忡地问,"怎么去了这么久?"

  "爸,你不会掉里面了吧?"乔四美走过去拍门。

  里面传来冲水声,乔祖望湿着手走出来,步履蹒跚,额上有汗,看起来苦不堪言:"人老了,就容易便秘。"

  正说着,门被敲响了,几人都朝门口看去,宋英出现在门口。乔一成留意到宋英的白色大衣外别了一个缠枝牡丹式样的胸针,是他让宋清远带给她的。

  "妈,你怎么来了?"宋清远颇感意外,立马走了过去。

  宋英对宋清远笑了一下,然后探头看向病房内的其余人,客气地问:"能进来吗?"

  "能进能进。"乔四美忙不迭点头。

  乔三丽也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,手掌指向凳子做了个手势:"您坐。"

  乔四美转过脸看向乔一成,挤眉弄眼地对他做口型,意思是:"他妈?"

  乔二强也参与进来,在无声发问:"来做什么?"

  乔一成没回答,因为他也一头雾水。

  "谢谢。"宋英走了过去,坐到了凳子上。

  "你是他妈?"乔祖望走过去,伸手指了指宋清远。

  宋英看他一眼,点了下头。

  "那他俩这事情,你也知道?"乔祖望弯腰问道。

  眼见乔祖望摆出要和人促膝长谈的架势,乔四美朝乔二强使了个眼色,在此关头东闪西躲的默契被揪出来,两人的想法调到一个频道,一左一右要将乔祖望架出去。为了师出有名,乔四美找了个不太优雅的借口:"爸,咱还有事呢,二哥他痔疮犯了,得陪他去肛肠科看看。"

  "我什么时候得了痔疮?"乔二强与乔四美之间的默契又走丢了。

  "刚才不还说屁股疼吗?"乔四美抢着说道,使劲朝乔二强打暗号。

  "小炮子子。"乔祖望瞅着两人,"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心眼。"

  屋内只剩四人,乔一成、宋清远、宋英、还有一个熟睡的戚巧巧。

  宋清远刚落座,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,宋英就抬眉道:"你也出去。"

  "我出去?"宋清远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,不为所动,"我要待这儿,天晓得你又跟他说什么。"

  "我能和他说什么?"宋英立眉竖眼,当即给了宋清远一爆栗。

  宋清远揉了揉脑袋,依旧把守关口似的端坐在椅子上。见此情景,宋英最终妥协地给出保证:"就两句话。"

  乔一成不想宋英作难,于是开口劝道:"清远,你出去吧。"

  "行吧。"宋清远起身,走出去后带上了门。

  "伯母,你要说什么?"乔一成看着宋英开口。

  宋清远一走,宋英脸上就没了变化,又拿出那副笑比河清的面孔:"你脸色不太好,现在身体怎么样?"

  "今天刚出来,指标这些都还正常。"

  "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?"没等乔一成回答,宋英继续补充,"我说依你的身体状况,万一有个三长两短,清远会先受不了。前几天清远给我打了个电话,我今天之所以抽空过来,也是为了这件事。"

  乔一成端详着宋英的脸,弄不太清对话接下来的走向。如果宋英此番前来,又是为了劝他重新考虑与宋清远之间的关系,为什么要特地佩戴上自己送的胸针?可是宋英话语严正,态度和那次相比,并无不同。

  "说实话,老和清远对着干,我也累了。既然他这么坚持,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,我不再过问。但是作为清远的妈妈,我得告诉你,你们既然绑一块儿了,你的命就是清远的命。"宋英果真只说了两句话,她目光深邃地看向乔一成,眼睛里有许多道不明言不尽的情绪,"我来这趟的目的不是为难你,你好好保重身体吧。"

  门一打开宋清远就闪了出来,他堵在门口,显得很出乎意料:"这么快就聊完了?"

  宋英嗤笑,话里夹枪带棒:"你怕我生吃了他,我当然得速战速决。"

  宋清远双手搭在宋英肩膀上,替她捏肩膀,笑嘻嘻地说:"我就是怕你们起冲突,所以站在门边随时待命,准备救火。"

  送走宋英后,乔四美他们仍没回来,不清楚是否真的去看痔疮了。宋清远回来时手上多了个巴掌大的盒子,他朝乔一成眨眼:"给你玩,我妈送的。"

  "什么?"乔一成接过去打开,盒内躺着个飘蓝花的翡翠平安扣,比一元硬币稍大点,配一条黑色挂绳。翡翠纯净莹润,似玻璃清亮,里头的飘花自然灵动,颜色浓淡得宜,合并看来便是一幅浑然天成的水墨画。

  乔一成拿起来看了看,吊坠在灯光中荧光四射,而且分量不轻,沉甸甸的。他虽然不大懂翡翠,也知道这吊坠肯定价格不菲,乔一成又将平安扣放回去:"这我不能收,你拿回去吧。"

  "我妈都在去机场的路上了,再说,给你了就是你的,送出去的礼不兴收回去的。"宋清远又将吊坠拿了出来,准备替乔一成戴上。

  "我感觉你妈的态度好像变了很多。"

  "这就叫丈母娘看女婿,越看越顺眼。"宋清远耍贫嘴,说完看着乔一成的眼神,又敛容正色道,"其实我没回去时,秦臻去过我家一趟,不知道和我妈说了什么,我猜是好话。我之前不知道她来过,我妈收下胸针时搞得我还挺惊讶的,以为她被夺了舍。"

  "她来总是在雨天。"乔一成忽然这么说了一句。

  门再次被敲响,这次敲门的是一个面生的小伙,捧着一束花,笑容腼腆,声音稚嫩:"请问哪位是乔一成先生?"

  "我是。"乔一成答话。

  那人明显地松了一口气,将花抱进来,解释说:"这是南方姐托我买的花。"

  那束花很打眼,从包装纸到花朵全是深深浅浅的紫色,由紫玫瑰、洋桔梗、鸢尾花和郁金香组成,每朵花都娇艳欲滴,香气清雅悠远。

  宋清远将花摆到向日葵旁边,听到乔一成问:"南方怎么知道我住院了?"

  "你进ICU她还来过一次呢,不过最近出差了,今天上午给我打了一通电话,问你情况怎么样,我就说你转进了普通病房。别说,这效率还真快。"宋清远从花中拿起一张小卡片,看了一眼后递到乔一成眼前。

  乔一成从左至右逐字读过去,只见上面写着:以花代酒,敬你受过生活鞭笞后,更加高贵伟大的灵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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